※褚皇後宮的漾攻設定
※宮鬥劇……?
※沒有性轉、背景設定亂七八糟
※什麼角色都有可能出現在後宮裡
※未完待續
1.
她從沒想過自己有一天竟能服侍皇上。
從被選進宮裡成為宮女的那刻開始,她便明白自己這輩子只怕是再也出不去了,但像她這樣的小百姓、能衣食無虞地活下去就已經很好了,進宮之後她甚至能有薪俸養活家裡的弟妹們,她應該感到感激才是。
因此她只要能踏踏實實地活下去就好了,安安份份、謹言慎行,不要對不屬於自己的東西懷有妄念,哪怕那不是件物品也一樣……她只要保住自己這腦袋、老實地幹活,她們全家上下便全都能活下去。
她所求的就只是這樣而已。
因此當那位專門照顧皇上的女官、米納斯親自指名了她至皇帝的寢宮任職時,她還以為自己聽錯了。
「恭喜,你的薪俸要增加了。」那位美麗的女官輕輕柔柔地對她說,儘管面無表情,卻能真切感受到其中的溫柔。
2.
在真正接觸到皇上之前,她早已聽說過很多關於他們一國之君的傳言。
有人說他是真正繼承先祖力量的天選之人、說他受那股力量影響因此不苟言笑且脾氣陰晴不定、說他能與黑暗交流導致身心靈都被黑暗浸染、說他至今莫約已成為黑暗本身、說他早已控制不住噬血殘暴的本性、甚至說他會偷偷地吃人。
因此她有點緊張。
要是皇上對她不滿意、把她吃了怎麼辦?
這樣她就沒有薪俸能養活家裡了。
惴惴不安地跟在米納斯身後,她依照女官的指示與其他宮女排成一列,戰戰兢兢地對坐在高處的那人行禮。
啊,旁邊那人快哭出來了,看來會擔心被吃掉的不是只有自己。
可能是因為有人比自己更害怕,她稍稍放鬆了點,聽從命令站起身時腳也比較不抖了。
她小心翼翼地抬起頭,看向坐在王位上的那個人。
那只是位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青年,顯然是看出了她們的害怕,竟明顯地露出尷尬的表情,搔搔臉。
「初次見面……唔,米納斯,我要怎麼跟她們解釋我真的不會吃人?」
3.
皇上真的不會吃人。
那人甚至比她所想像得還普通,很容易因為一點點事情發笑、也常常看著折子寫著的避不掉的小災禍嘆氣、還會因為她說了自己的故事而動容。
是個再普通不過的男人。
──甚至和普天之下大部分的男人一樣,會怕老婆。
「褚!你又搞什麼飛機!」
看著不等通報、氣勢萬鈞地衝進皇帝寢宮的當今皇后,他們當今聖上的反應是縮進被窩裡抱頭。
「啊啊啊!學──亞對不起我錯了別打我!」
快速移動到床邊,颯彌亞皇后深呼吸了兩下,似乎仍是忍不下這口氣,紅眸兇惡、下手卻如同搔癢般地巴了那顆黑色腦袋一下:「沒事學別人上什麼前線!不是知道自己很弱嗎!」
「我想說只是在軍營裡應該沒事……」誰知道他還是不小心腦殘讓敵軍的某顆火球穿過結界的縫隙、還直直掉在他的營帳上。
如果不是米納斯跟老頭公手腳夠快,他這一次搞不好真的會被自己咒到葛屁。
「哼,誰叫你要腦殘。」聽報告就知道問題出在哪的冰炎哼了聲,看著對方滿身的繃帶,沉默了一下,隨後惡狠狠地開口:「以後不准自己去前線聽見沒?至少後宮裡要帶幾個人隨行。」那幾個嬪妃裡隨便抓哪個人都比眼前這個男人強一百倍以上。
「咦?可是皇眷不能進軍營──」
「聽、見、沒?」
「聽見了!」當今聖上再度抱頭。
服侍在一旁的她看了全程互動,不禁因這伉儷情深深受感動。
這樣的皇上怎麼可能會吃人嘛。
4.
就如同每一代帝王,他們當朝皇上的後宮裡也是嬪妃如雲。
同時也暗潮洶湧。
彷彿規定好那般,後宮裡總是免不了區分派系。
而最主要、能在明面上站在皇后對立面的,往往是地位僅次於皇后的皇貴妃。
聽說那位是鬼族中地位數一數二、連王族都要禮讓三分的貴族,總是自稱自己的血統與皇上更為親近,三不五時便想做些什麼將皇后拉下馬、取而代之。
且這番舉動往往太過火,以至於驚動皇上。
「陛下!不好了!皇后和皇貴妃又打起來了!」
「北方的御花園又被他們燒了!」
「風宮的屋頂被皇貴妃掀了!」
「利嬪加進去打了!啊、還有休貴人也是!」
「西貴人也衝進去了!」
只見當今聖上丟下了批改奏摺的毛筆。
「叫他們要打開就個亞空間進去打!」再這樣打下去內務府會殺了他!
5.
皇貴妃也不是只會打架的,否則怎麼可能爬到皇貴妃的位子。
他也是後宮裡最積極爭取皇上掀牌機會的人。
「今天不來我這裡玩嗎?我有讓人送了新咖啡豆進來喔。」
「……大半夜喝什麼咖啡,神經病嗎。」
「也有新玩具喔。」
「……哪方面的。」
「喔?看來你對玩具比較有興趣啊。」皇貴妃笑的意味深長。
「什──才不是!我只是要確定你定義的玩具是什麼鬼東西!」畢竟這個人對玩具的定義範圍太大了!
上次還抓個低階鬼族給我說是玩具!
「放心好了,跟一起你玩的玩具只會是你想的那樣。」
「我才沒想!」誰會想!
「嗯?真的嗎?可是我看見這裡──」
「啊!別碰我!」當今聖上往後一跳,直接退到牆邊,彷彿巴不得離自己的皇貴妃要都遠有多遠。
而只見皇貴妃眼睛一亮。
「偏不要。」
6.
相較於皇貴妃大張旗鼓地爭寵,位階僅次於其下的伊貴妃顯得安份得過分,不僅從不曾主動拜訪皇上,甚至連聖上主動尋他時、伊貴妃也鮮少趁機要求些什麼,偶爾受低階嬪妃禮時還會有些困擾的神色,彷彿陛下給他的恩寵已經太多、多過於他所能承受的程度。
這樣的態度連旁人都能看得出來,伊貴妃殿裡的自己人當然更不用說了,那天她就曾不小心聽見坐在御花園裡的伊貴妃與其貼身宮人的交談。
「伊多,你為什麼要推辭漾漾給你的藥呢!那個對你有幫助啊!」
「有幫助但不是必要,那麼珍貴的藥材該留給更需要的人。」
「這個後宮裡沒有比你更需要的人了!漾漾也是因為這樣才想給你啊!」
「伊多沒收下,漾漾很難過。」
「……是他拜託你們勸我的?」
「嗯。」
「對!漾漾還說他知道伊多你不喜歡欠人情,所以『烙話』說會從我跟雅多身上討回來,叫你不用擔心!」
「……」
「然後我們回他說絕對奉陪到底。」
「……」
「漾漾烙狠話超彆扭好好笑──啊,我有靈感了,下次就玩那個──」
「不要在這裡討論,白癡。」
「啊!誰白癡,你才智障!」
「哼。」
「你們……不要玩過頭了,漾漾還有工作要做。」
「好的──」
「知道。」
可見安靜內斂的伊貴妃非常得人心呢,那位娘娘應該要再有自信一點呀,匆匆路過的她心想。
7.
傳言,宮中最偏遠最小的院落裡,住著一位差點就被打進冷宮裡的常在。
據說其出身於遠方的附屬國、是該國國王的嫡子,特別送來與當今聖上和親的。
然而卻在來到宮中的第一天晚上,便試圖暗殺皇上。
此事差點令他們對該附屬國開戰,卻因那位嫡子堅稱暗殺僅僅是自己個人的行為,再加上皇上不知為何替其向皇后求情,最後才沒有演變成一個附屬國被滅亡的慘劇。
同時不知為何,那位嫡子沒有被處斬、甚至也沒有被打入冷宮,而是好好地安了個常在的名分,安置在後宮中最偏遠破舊的院落。
其實也與被打入冷宮沒多大差別了。
每當她聽聞其他宮女談論起那位常在時,總是不屑又藐視的語氣,不僅談不上一點尊敬,甚至會口出惡言地奚落那位的處境,咒其遲早被打入冷宮、何必苦苦地巴在這裡黏著皇上。
只有從不加入討論的她明白,並不是那位常在硬要黏在皇上身邊的。
畢竟這偌大的後宮裡,若不是皇上同意,誰留得下來呢?
服侍在皇上身邊的她很早便發現,每隔幾日,總會有隻臉盆大的蜘蛛越過這寢宮高高的圍牆,神不知鬼不覺地爬到皇帝身邊,給當今聖上送來一個小包袱。
裡頭有時是藥草、有時是吃食、有時是寫著指點或警告的短籤。
而皇上看著那些物事的眼神,是那樣地眷戀與信任。
「謝謝你。」那平時總是表現得膽小的青年毫不遲疑地伸出手,拍了拍那大得猙獰的蜘蛛毛茸茸的腹部,被其前肢親暱地夾了一下,露出笑容。
8.
雖說後宮內各各都是極有個性的主,但論起夏妃,其在此宮裡的特殊性絕對排得上前幾名。
然而夏妃特殊的地方並不是他的性格,卻是他的立場、與在這錯綜複雜的後宮中進退得宜的手段。
作為國母在進宮前便已情同手足的好友、且還有個同樣貴為妃位的弟弟撐腰,夏妃其實就算在後宮內橫著走都不會有人敢有意見,但他不僅沒有這麼做、連對待下人都有禮溫和,甚至做了些連外人看來都算得上是「多管閒事」的行為。
例如將皇后的對頭、皇貴妃所拋棄的女孩撿了回去,當成自己的女兒撫養。
例如當利嬪與休貴人又開始慣例的爭執時,適時介入協調紛爭。
例如在那位常在因宮人的惡意疏漏而短少了衣食時,代替繁忙導致疏漏的皇后補上其所需。
又例如──
「大祭之後,就是春獵的季節了……褚你不想做些什麼嗎?」
──獨排眾議,將那被許多人保護在宮裡的皇上慫恿出宮。
「咦?!」前陣子剛去了前線──那次也是被夏妃慫恿的──並帶傷回來而被罵得狗血淋頭的當今聖上吃了一驚,甚至有些怕怕地看了看周遭,確認皇后與其他嬪妃不可能在場後,才沒多少底氣地回答:「還是別吧……只是在軍營結界裡都會被火球砸,跑去春獵不知道又會發生什麼事……」不是他喜歡衰、也不是他愛亂想,是他真的無法控制自己的腦子啊啊啊啊!
似是早已料到皇上會如此回答,夏妃僅是加深了笑容:「沒事的,我會陪你去。」
「噎?可是千冬歲──」
「若是陛下的聖旨,諒千妃也不可能、不敢有意見的。」
可是我之後會被他記恨很久啊!
他們皇帝的崩潰顯然完全寫在臉上了,只見夏妃的笑容裡添了點無奈、又添了點有趣:「而且若由我陪著去,亞也不會有意見了──就像是、交換條件的共犯關係?」
畢竟,他想出宮透透風、而眼前的青年也該多出宮長見識,如此也算是目的一致的同盟了。
聞言,並不是真心不想出宮的帝王露出了苦惱的表情。
接著花了五秒鐘下決定。
「……好。」
9.
春獵一事的消息一出,最先有所反應的毫不意外是千妃。
「我哥不能去春獵!」
面對來勢洶洶直接衝至書桌旁的千妃,當今聖上差點拋下毛筆逃離自己的位置,還是看在千妃身後有其他宮人在場才勉強忍下來,但仍默默地將椅子往反方向退了一段距離。
「……是夏碎學──夏妃自己提議說要去的。」
「漾漾你可以阻止我哥啊!」氣急敗壞的千妃甚至在還有多名外人在場的狀況下喊出了陛下的暱稱:「他的身體狀況你又不是不知道!根本還不能外出!尤其春獵可不是普通的出遊,要是發生什麼意外怎麼辦!」
「我請御醫看過了,他們說夏妃已經可以外出活動──」
「那些腦滿腸肥的老東西怎麼可能真的掌握我哥的身體狀況──!」
「……」那些人可是御醫啊喂。
知道說什麼都不可能扭轉這位兄控的既定邏輯,皇上嘆口氣,想了想,突然露出一抹帶點狡詐的笑容:「那……你要一起去嗎?」
不知是否太過鑽牛角尖而沒想到這個方法的千妃隨即愣住,差點變成惡鬼羅剎的凶惡神色瞬間收斂,變成了陷入自己思緒中的喃喃自語:「也對,我怎麼沒想到……雖然那天是雪野家聚會,但也沒說不能改期啊?如果那幾個老東西不准我改期我就不出宮,看他們沒了我怎麼開會──」
……什麼?
原來那天有雪野家聚會嗎?所以根本是夏妃設計好的嗎?
完蛋了,不管千妃的罷工有沒有成功,一旦鬧到那些家族長者那裡去,下次上朝時他們又要念我玩物喪志還兼帶壞嬪妃了啊啊啊啊啊!
看著在千妃邊碎碎念邊離開之後、反而抱頭陷入苦惱中的皇上,已經漸漸能讀懂陛下情緒的她只能露出無奈的微笑,往男人的茶杯中注入新的熱茶。
10.
縱使過程中有些許波折,畢竟是當今聖上的旨意,春獵依舊是順利地在定好的日子舉行。
作為古時流傳下來的祭典禮儀,春獵不僅僅有向百姓宣告物產豐饒的意義,同時也是帝王展示當朝軍事能力的方式,幾乎可視為軍事演習。因此與軍營相等,歷代帝王從未、也不被允許攜帶嬪妃參與春獵。
直到當今皇上登基才打破了這個規矩。
若是在過去,無知的她或許會聽信宮女們間流傳的謠言,認定是皇上過於剛愎自用、聽不進老臣們的勸,擅自打破了自古以來流傳下來的禮法、故意與天道作對。
但如今,已服侍皇帝好一陣子、最得米納斯信賴的她已能明白,事實完全不是外人所想的那樣。
之所以打破古法、特許當朝帝王的後宮佳麗們出宮參與春獵,純粹是因為──他們就是當朝國力、與軍事力量的一部分。
先不提武力高強、能站在最前線以一擋百的國母,與過去曾為異族大將軍的皇貴妃,許多嬪妃在入宮前都是武官世家出身、擁有領兵作戰的豐厚經驗,甚至當朝軍隊裡有不少將領還是某幾位嬪妃的門下弟子。
因此別說是為皇上違反古法而進諫了,絕大多數的武官都巴不得皇上將他整個後宮都拎來春獵,這項特例根本不是皇上起的頭,為此就連打算勸諫的文官也被他們私下擺平了。
若不是那些武將們還要面子,八成連將當今皇上的嬪妃們請回戰場、重披戰袍這種事情都做得出。
看著向自己請安後、便將過去的師父團團包圍住的武官們,當朝帝王瞄了眼雖然對弟子們的熱情感到高興、卻也明顯地顧慮著什麼的安嬪,不輕不重地咳了聲,待武官們尷尬又膽戰心驚的目光、與安嬪帶點歉意的藍色眸子全都轉向自己,才露出微笑說道:「你們也很久沒見面了,好好聊聊吧,不用顧慮我。」
已經放棄對那些誤會他這句話與笑容另有深意、而紛紛面露驚恐的武官們有什麼感想,皇帝只是靜靜看著安嬪那張雌雄莫辨的臉龐先是有些訝異,接著在恍然大悟後、卻是仍先擔心他的安危。
「這樣好嗎?我跟他們一路的話,漾、你那邊──」甚至在情急之下,安嬪差點於外人面前脫口而出帝王的名諱。
「沒事的,夏妃他們會跟著我。」歪頭一笑,當今聖上那深如默的眼瞳中閃現了歉意,笑容卻是更大了些:「既然來了春獵,就該盡興而歸,不是嗎?」
還沒等安嬪回應,剛策馬而來的夏妃已很快地理解,朝皇上與安嬪點點頭:「還有千妃和萊妃在,老師大可放心。」
儘管好像還想說些什麼,但似乎也沒什麼能讓他反駁的空隙,安嬪最終只能嘆口氣,向皇上行了一禮:「那就謝過皇上了……我會期待你滿載而歸的英姿喔。」如瀑的金髮襯托著那笑容彷彿也泛出光芒。
因而有瞬間眩目的男人連忙在被其他武官們察覺前轉開視線,語氣也摻了只有自己人才聽得懂得討饒:「……會比上次進步的。」畢竟他的訓練幾乎後宮裡每位嬪妃都能算上一份,要是完全沒進步也太丟臉了點。
……但能不能滿載而歸還真不好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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