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啊馬的睡過頭了!」
某個太陽即將升至天頂的早晨,學園內黑館中的某間寢室一如往常地爆出了悽慘的哀號。
待在客廳的某蜘蛛默默地看著一個人影從房間經過牠身邊飛奔進浴室,速度快得刮起一陣風,慌張到連蜘蛛正在自己客廳看著電視的這個離奇景象都沒注意到。
真可惜,牠可是很喜歡這個人那種異常熱烈又熱情地以大吼來打招呼的方式的說。
主人平常都不太說話,所以這種吵雜到煩的方式特別讓牠感到有趣。
雖然有時連牠也會忍不住覺得有點太吵。
某蜘蛛再一次地佩服自家主人的忍受力和耐性之強大。以那種不苟言笑、孤僻又淡漠的性格,居然能夠待在這個人身邊這麼久,真不愧是主人。
啊,搞不好就是因為這樣子反而每天都有樂子可以看所以不無聊?
嗯,主人的心思果然是縝密到任何人都無法揣測的,何況我一隻小小蜘蛛。
手腳並用地(?)關上了電視機並把遙控器擺回原位,某蜘蛛默默地拿起早就準備好的紙條,算好時機爬到浴室門口,剛好讓正開門要再次爆衝的人結結實實地嚇了一大跳。
「死定了這次一定會被學長殺掉……哇啊!又是你這隻蜘蛛!」
牠的確是蜘蛛沒錯不需要再強調。
要是會說話,某蜘蛛還真想這樣吐槽。
可惜牠不會說話,因此只能放棄吐槽這個選項,只是把手上(?)的某張紙條遞給對方。
「啊?什麼……」
『主人說他叫過你了,所以你睡過頭不干他的事。』
「咦?!有嗎?他有來叫我喔!」我居然沒聽到!
那個不曉得幾百年才難得開口說一兩句話的重柳出聲叫別人起床欸!什麼樣的奇觀!我居然沒聽到!
那是怎樣難能可貴的一瞬間啊啊啊!
見褚冥漾一副不太敢相信的樣子,某蜘蛛於是又遞給對方另一張紙條。
和上一張紙條完全不同的字跡,這一張紙上的筆跡明顯秀氣漂亮得多,既飄逸又流暢地以和字體展現出的氣質完全相反的可怕力道重重地劃下了三個字──
『起、床、了。』
「……」
好吧,他不意外。重柳本來就是這種人,是自己不該隨便腦補的、是他的錯……
……啊出個聲叫他一下是會死喔!
「這樣子最好是叫得醒啦!」會醒才有鬼!……呃不對這裡的鬼族本來就到處都是……
雖然說前幾天因偶然聊到而半開玩笑地拜託對方叫自己起床的時候他本來就不是很認真、也沒有抱多大希望對方會依他的願望,除了因為這麼做實在很不符合對方個性和行事原則之外,褚冥漾也很難想像、對方可能會用什麼「正常」的方式叫自己起床。
如果只是被打醒搞不好還算好的……學長以前也常常用巴的巴醒他、他已經習慣了。
天知道這個人會不會因為懶得說話而直接出現在他夢裡把他嚇醒。
不過他倒是沒有想到還有傳紙條這招……也太復古。
他還以為他們這些火星人都已經把這個世界上還有一種叫做紙的東西給忘了。
話又說回來,這種叫床……呃、「叫人起床」的方式總覺得好熟悉啊,好像是小時候有聽過的一個夫妻吵架的故事裡面……
……呸呸呸!他們又沒吵架!
「下次可以拜託換一種方式嗎……」知道對方其實一定還在這房間裡的某個角落看著他跟自家寵物(?)的「交流」,褚冥漾用不是自言自語的音量跟語氣自言自語地抱怨。
就算不出聲,讓我醒來之後能夠看見你的臉也好嘛。
依然沒有得到任何回應,褚冥漾幾秒鐘後回過神來才又再次大吼一聲、匆匆忙忙地拿了東西衝出門。
「……」幫匆忙到連門都忘了關的某妖師關好大門,某蜘蛛看了看那躲在暗處思考到整個人都恍神外加定格的自家主人。
呃……所以今天可以不用出門嗎?
小心翼翼地盯著動也不動的青年,有一定體積的蜘蛛以意外靈巧的身手偷偷摸摸地爬到了遙控器旁邊,在看見主人依然沒有反應後歡天喜地地打開電視。
* * *
『鈴鈴鈴──』
拍掉。
『嗶!嗶!嗶!』
按掉。
『匡噹!匡噹!匡噹!』
拍掉!
「……」
「……痛!啊!等等!好啦好啦我起來了!不要再射了!我起床了!我起床就是了!我已經起來了!」
主人的珠子是萬能的。
某蜘蛛聽著房間裡傳出某個據說是妖師的人類踩到珠子而跌倒所發出的巨響,從容地關了電視、爬回主人所在的暗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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