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瀨陸X和泉一織

※哨兵嚮導,一名嚮導可配對多名哨兵設定

※正篇全文完

 

 

 

「啊!一織,大和先生他們那邊好像順利解決了!」彷彿被什麼無形之物刺激般突然抬起頭,明明身處任務關鍵、卻完全沒參與討論的七瀨陸若無旁人地大聲向自己的嚮導說道,彷彿身旁正在進行的會議與調度全都跟自己無關:「我也已經告訴他們,天哥這邊答應幫忙了!」

「……」雖然自家哨兵這無視會議的姿態很令人無言,但此時的和泉一織更在意剛剛聽到的資訊,因此並沒有斥責自己的哨兵,卻是稍嫌失禮地停下了與八乙女樂的討論,微微張大雙眸,語氣中滿訝異:「……解決了?這麼快?」這比當初二階堂大和預留給他們的時間整整少了一半。

「呃,對呀。」紅髮哨兵也露出了困惑的表情:「好像是壯五先生做了什麼吧……大和先生的解釋太長了,小嗶聽不懂。」

「算了,反正也不是很重要……七瀨,幫我轉達:我們還在進行挑整,確定出發與會合時間之後再通知他們。」

「嗯!」

「……」看著兩人的對話告一段落、某個小哨兵便又走到了角落去「自言自語」,八乙女樂的臉上是毫不掩飾的半信半疑兼不可思議:「所以,你剛剛說的、七瀨的能力,真的是真的?」

「……當然是真的,我們在這種事情上說謊又有什麼好處?」忍住吐槽那繞口令般的疑問,黑髮嚮導輕嘆口氣,相當無奈、但卻也難掩眼神中的自豪:「相信我,若是在接下來的戰鬥中好好利用七瀨的能力,我們絕對能毫髮無損地從蟲族中搶回這顆星球的統治權。」

「……」眼見小嚮導的那股氣勢與自信,再加上剛才這兩人的確給他們看了為數眾多的「證據」,灰髮哨兵就算再怎麼覺得難以置信也只能妥協:「那好吧……就算空手而歸也沒關係,我的要求只有讓我們的隊員全都能平安回到母星。」

和泉一織聽了,不禁失笑:「您在乎的重點是不是反了,八乙女上尉?」

「少囉嗦!」這個小嚮導怎麼有種跟他家王牌差不多討厭的氣質。

八乙女樂好像能理解為什麼這兩人會相親失敗了。

「……你們有什麼目的。」不知道自家隊長的心理活動,從剛剛就一直打量著弟弟與他的嚮導的九条天終於開口,臉上看不出情緒:「前來救援我們、協助我們殲滅蟲族、卻又將佔領星球的功勞全讓給我們,這也讓利讓得太可疑了吧?你們的目的是什麼、或者說──你的目的是什麼?」

「喂,天,人家好心幫我們,你說這是什麼話──」

「你閉嘴,無憂無慮的傢伙!」

「你說什麼!」

「……」儘管不太意外這名五級哨兵會有這種猜疑,卻也沒想到對方會這樣莽撞地直接問了出來,本已有心理準備會遇到其他試探或刁難的和泉一織訝異地眨眨眼睛,看了眼專心於聯絡而沒注意到這邊的自家哨兵後,才深吸一口氣:「要說目的的話,我們救援小隊的目的本來就是營救你們,那麼、順手將蟲族殲滅也是營救的一環吧?」

「……」八乙女樂差點反射性吐槽這是哪門子「順手」,但就算直腸子如他也聽得出來,這其實是對方變相地在維護遇難的他們的面子……他的臉皮可沒厚到連他人的好意都能吐槽。

「……而如果要問我有沒有自己私人的目的,那當然也是有的。」感知到九条天一瞬間的心緒波動、與其雙胞胎弟弟一無所覺的如常思緒,黑髮嚮導卻反而露出了鬆口氣的表情:「因為七瀨想要幫上他哥哥的忙,而我想要幫他,如此而已。」

「……」那雙粉色的眼眸不由自主地瞠大。

「我的哨兵想做的事情,身為嚮導,協助他完成是理所當然的吧。」並不將對方那明顯到連哨兵與普通人都看得出來的動搖戳破,和泉一織想了想,補充道:「不過,既然九条少尉覺得我們這樣的做法很可疑……那我想特別厚顏無恥地多提一個要求,您應該會答應吧?」

「……你說吧。」

「請您睜大眼睛,看清楚『現在』的七瀨。」

「……」

果然,這名嚮導,自第一次相見起、直至現在,就算身分變換、立場改變,他也依然無法對其產生好感。

……這件事,明明就算沒人說,他也打算做的。

才不需要這個嚮導多管閒事的提醒。

 

 

這場與蟲族的戰鬥,對七瀨陸而言,並不是第一次,當然也絕不會是最後一次。

且與大多數的蟲族戰鬥相比,這場戰鬥既不浩大、也不壯闊、沒什麼冠冕堂皇的名目、更沒有心驚膽跳的波折,平穩順利得就如最初他們計畫好的那樣,彷彿本該如此。相較之下,或許連早已安排好劇本、滿是套路的狗血八點檔,都比這場平淡無奇的戰役更有趣。

但這卻是對紅髮哨兵來說,最意義重大的一場戰鬥。

儘管用記憶猶新來形容似乎不太對,畢竟可能因太過專注、太過努力的關係,戰鬥過程中的大半部分,事後不管紅髮哨兵怎麼回想都想不起來。連自己一次關鍵的行動、逢坂壯五氣勢萬鈞的出場、六彌凪華麗而熟練的大範圍精神安撫、和泉三月無畏的衝鋒、二階堂大和樸實而令人安心的掩護、四葉環亮眼的閃光攻擊,全都是透過別人轉述才得知的。甚至自己的雙胞胎哥哥戰鬥的英姿、與自家嚮導不離不棄的協助,他也無法自腦中搜尋出半點殘片,簡直令年輕哨兵扼腕得連在地上打滾吵鬧的心思都有了。

但他沒有那麼做,因為取而代之的,七瀨陸獲得了比那些更加珍貴、更加無法取代的事物。

儘管那當下,他並沒有馬上明白。

無論是戰鬥時,還是殲滅蟲族後、將星球劃為殖民地的善後期間,又或者是他們所有人一起乘上七瀨陸等人來時的船回到母星的過程中,不知怎麼地,紅髮哨兵便再也沒能和他的雙胞胎兄長打到照面,當然更別提要單獨相處、一對一談話這樣更進一步的期待了。

當時,年輕的哨兵完全不敢去細想這究竟是單純的巧合、還是那個人有意為之的結果,生怕自己只會越想越沮喪。畢竟善後期間他們的職責完全不一樣就算了,可是救援船就只有那麼大,要巧合地在歸途的這三四天中完全不見到某個人,那機率也實在太低了吧。

然而他又不夠聰明,沒有辦法察覺,當他的嚮導在他免不了陷入焦慮之時替他精神安撫時,臉上那帶著寵溺與無奈的苦笑究竟意味著什麼。

那天,已是他們回到了母星好幾日以後了,久到生性單純、又總是只專注地看著前方的七瀨陸都幾乎要遺忘那幾天見不到兄長的遺憾,甚至被毫無變動的平凡日常沖刷得,連自己曾經做出了什麼樣的壯舉似乎都已不再重要了。

久到重新投入平時的嚮導塔事務、忙得腳不沾地的和泉一織,都差點要忘了、十龍之介在歸途時偷偷告訴他的這件事,當然也更不會給予他的哨兵任何提示。

因此當百滿面笑容地將那份公文交給他的下屬時,七瀨陸並沒有察覺到對方眼中那比平時更加高昂的笑意。

「少、少尉……?」讀到那個關鍵字之後立刻跳了起來,紅髮哨兵又不敢置信地重覆讀了好幾遍,那似那些文字會隨著自己讀的次數而產生變化一樣:「為、為什麼……?咦?!」

「恭喜你升官啦!陸!」

「咦?真的嗎、不是整人遊戲……?」儘管清楚對方並不是會拿這種事情開玩笑的人,年輕的哨兵仍是忍不住左右張望著,彷彿在尋找藏在某處的隱形攝影機:「可、可是為什麼……我沒做什麼吧……」雖然身為軍人的哨兵嚮導在等級上升後,其官階也會隨著能力與期待值而有一定程度的調整,但由於七瀨陸自哨兵軍校畢業時只是個下士,因此他在登級為四級哨兵後也不過是成為了上士而已,再加上存在著尉官與士官的階級鴻溝,理論上若他沒有再做出其他重大功績、是無法再升官的。

見對方沒有預期中的驚喜若狂、卻反而是十足不解的困惑,百也訝異地張大了眼睛:「咦,你哥哥沒告訴你嗎?這些明明都是他做的啊?」

「咦、咦……?」

「那時候,你們不是把戰領星球的功績讓給天他們了嗎?」並非當事人,卻靠著強大的人脈與八卦網而無所不知無所不曉,百的解釋流利得彷彿他就在現場一樣:「但是樂和天他們卻在報告裡放大了你們救援的重要性,還特別花了好幾頁篇幅介紹陸你的能力、並分析了這個能力的價值與未來的效益……讓上面再怎麼樣也無法無視你『搜查型哨兵』的價值。」

「咦……」

「這件事情已經變成大新聞囉,原本以為那只是存在於傳說中的特化哨兵,原來真的存在……連百百我都嚇到了呢!有機會的話,也要讓我看看那幾百隻麻雀型精神體的壯觀景象喔!」較年長的哨兵眨了眨深色的眼睛,半開玩笑地說著。

然而已身陷自己思緒中的七瀨陸已經無暇回應。

這些……都是天哥做的……?都是天哥為他做的……?

原來天哥為他做了這麼多嗎……?

原來、他的雙胞胎兄長,已經認同了他的實力了嗎……?

「……『少尉』是、跟天哥一樣的……」

他可以認為,這是他那無所不能的哥哥,承認自己能夠與並肩而行的證據嗎?

「……有何不可?」紅髮哨兵活躍而紛亂的思緒一直持續到了下班後,令趕來哨兵塔接人吃飯、卻被龐大的兄控意識海流衝擊的和泉一織差點沒能忍住翻白眼的衝動:「反正,那個人也不願意見面、不願意給你任何解釋吧?」

「呃……」為什麼別人家的嚮導是一見面就拋個精神安撫、他家的卻是立刻丟一記傷害啊……

「那不就代表,這件事可以隨便我們解讀嗎?」聳聳肩,黑髮嚮導嘆了口氣,唇角卻是不由自主地微微翹起:「除此之外,我個人而言,倒是非常樂見自己的哨兵升官與自己同階喔。」

「……欸?」

「咳,好了,我們快走吧,哥哥他們可能還在等我們──」

「對耶!」沒理會自家嚮導顧左右而言他的轉移話題、與面頰上可疑的淡淡粉紅,七瀨陸突然驚呼著跳了起來,臉上一掃先前被困惑糾纏的沉重、變成了明亮得過頭的雀躍:「這樣一來,我就跟一織一樣了!」

「……」領悟自己的優先順序似乎被他的哨兵排在哥哥後頭,和泉一織瞬間不知該做何反應。

他應該……可以生氣吧……?

「太棒了,終於跟一織一樣了!」對這些糾結毫無所覺,紅髮哨兵朝著自己的嚮導揚起大大的笑容:「看吧!我說過了,我會追上你的!」

「……」年輕嚮導花了點時間才想起來對方在說什麼:「什、你還在在意那個啊!」

「當然會在意啊,誰叫那個時候一織一天到晚用等級壓我……話說你這個反應,該不會是忘記了吧!」

「這種小事誰知道你會這麼在意啊!」

「這才不是小事!」氣得脹紅了臉,七瀨陸用盡自己身為四級哨兵的全力對著他的嚮導吼道:「我是一織的哨兵,當然想要站在一織身邊嘛!」

「什、什麼……」和泉一織自己也搞不清楚,他究竟是被哨兵的聲音、氣勢、抑或是話語震驚得失語。

「我想要抬頭挺胸地待在你身邊是理所當然的吧!一織是我的嚮導欸!」

「──那種事情就算沒有相同官階也理所當然可以做到吧!大白癡!」

「……」沒想到自己的嚮導竟然會在大庭廣眾之下吼回來,紅髮哨兵震驚地瞪大了眼眸,連自己被罵白癡的憤怒都顧不上了。

「都事到如今了,這種事情究竟要我講幾遍。」稍微冷靜下來後也覺得自己太過失控,然而和泉一織知道不現在跟自己的哨兵說清楚、未來差不多的爭執絕對會繼續發生,因此他仍是以不小的音量繼續說著:「你是我的哨兵,當然『必須』待在我身邊,我可不允許你隨便跑掉。」

「……」

「回答呢?」

「呃、嗯!」彷彿傳輸慢了半拍的機器娃娃,七瀨陸在愣愣地點頭回應後才又重新綻開了燦爛的笑容:「太好了,當然好!一織,我也是這麼想的!」

黑髮嚮導並不需要開口詢問對方後面那句話的意思,究竟是哨兵也認為自己該待在嚮導身邊、還是認為自己可以同等地要求嚮導。

反正,都是一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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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留芳‧伊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1) 人氣()